2011年10月19日星期三

雲南(怒江/獨龍江)(五)︰龍元追族


10月19日

獨龍江的上游步行之旅即將開始,但係要揹著住自己的行李,然後不知道走多久,會令人感到非常徬徨,心裡並沒有接受軍訓的準備,於是惟有善用地區網絡,早上便到孔先生借用家居作行李寄存之用,他們都是純樸的村民,只要你願意說,他們一定無問題。

我明白只有更深入上游內陸地方,才可看到更多獨龍江純樸的一面,雖然直到目前為止,我也不知道會看什麼,並且已將自己的生命交予天父,但人生中總想嘗試一次完全沒有帶著預設目標而到一個地方,而我只知道現在會進入孔當村的下一條村-- 獻九當村,找當地的一名教會長老,要入村是沒有任何公共交通工具的,只能靠一雙腿,一是靠途經的貨車,幸而入村的道路相當平坦寬闊,記得周華山書裡形容當年他入村惡劣的景象,似乎沒有看見,所以那天在貢山跟傳道人吃飯,他們說路已經好走了,所言非虛。

我們取道昨天走過的路,一直向前走2小時,便會到達我們要到的地方,我們走了1小時左右,經過一條把路面浸濕了的小溪,基本上涉水而過必定把鞋襪浸濕,我們正苦惱如何只踏上硬地而不用脫鞋過到溪之際,竟然真的有一輛運石仔的貨車經過,同伴看見後把車截停,他們打算入龍元村(獻九當村的後一村),由於機會難逢,上車後同伴決定立即改變行程,今天決定先入更深入一點的龍元村。


一生人從未過試過坐順風車,這回坐在佈滿石粒的車上,像是電波少年般走難,最慘是路面並非一帆風順,試想當車遇到凹凸不平的坑,先把你整個人微微拋起,繼而屁股坐落在碎石堆中,會是一個怎麼樣的人間煉獄,可是試想這裡多年前,要入村便毫無選擇地用雙腳,而且是充滿毒虫水蛭的山路,心裡安慰自己說已經很幸運,惟有看著壯麗的山河苦中作樂,繼前兩天進入獨龍江要出盡全力坐車之後,今回一樣要用盡全身的氣力抓住貨車圍欄,以免全身跌在碎石堆內,所以這個半小時的旅程,就像獨龍江公路六小時那樣的難受;同時我亦確定,我的心理及體力狀況已無法讓我再進入比龍元更深入的地方了,我需要休息!


今天,獨龍江的路縱然泥濘滿佈,但最少已是平坦大道

整條路變成小溪,不過在這裡待了不久,就找到順風車了
痛苦的車程

沿途的風光,看到翠綠色的河流
沿路上看見不少工地,看來不只在孔當大興土木,上游的村寨也在開始房屋改善工程,所以沿途會有貨車進出,甫到達龍元,竟發現這裡竟會有旅館,我們選了近廁所的一間,住在沒有鎖匙的大房,但是這裡感覺比孔當更純樸,完全沒治安的考慮,有沒有鎖匙都不要緊;安頓後,我們看見附近有一班村民在搬石頭,原來是在修築公路,之後突然有一個青年人帶著微笑突然站在我們面前,同伴便給他照片認人(其實他之前根本無來過,純粹用照片跟村民建立關係),豈料此舉引起大批村民圍觀,好似蜜蜂圍著蜜糖,情景實在太有趣,於是我幫他們其中幾個村民拍照,他們看見相機,一如所料非常好奇。

我們重施故技,主動開價請旅舍幫我們弄午飯,趁還未能吃,我和同伴決定一起幫手搬石頭,除了發揮助人精神外,同時也增加一下我們的曝光率,搬的時候,留意到有一位駝背的紋面婆婆有份一起搬石頭。到吃午飯時候,竟又見到另一個紋面婆婆經過,感到相當驚奇及興奮,果然一深入上游便有很多她們的蹤影,我們和村民和婆婆閒聊一會,婆婆是沒有漢語名字,獨龍音叫dam-zee(或叫當七),要跟當七婆婆拍照,當然不可倖免要收50元(我們兩人總和),可是她們都沒有「坐地起價」, 就算我們問多少問題都不介意,在這個純樸的鄉下,果然沒有太商業化的味道,難能可貴,最可愛的是當七婆婆相當表情豐富,雖然她說獨龍話我們聽不懂,但她說話時表情多多,相當生鬼,當然我們就不放過跟她拍照的機會。


一入村,村民看見我們的相片,都在議論紛紛

村民愉快地遞石頭建公路,我也有幫手呢!
當七(Dam-zhe)婆婆
眼睛水汪汪的,我猜她以前應該是個美女
回望龍元村
我們下榻的旅館,後來才知道叫「龍元驛站」

旅舍格局,一間房可以睡六個人,不過我們兩個霸佔了整個房間

不經不覺,也不知時間怎樣過,大約到三時左右,村民開始再次繼續開工起路,似乎村民對我們的新鮮感已經下降,於是我們在村走走,做些無聊事如找個收到電話的地方,而同伴明天要再而深入迪政當村,所以趁這時間不停拍照、與小孩玩,豈料就在經過一條溪流時,讓我們看見第三位紋面婆婆正在洗衣服和浸腳,她應該是和孫兒一起,我們走近,找她的8歲孫兒小波做翻譯,她似乎有點懂國語,她叫Bala,談話可以,可是我們一舉機,她便立即遮臉,還是叫價50元,然後我們向婆婆確認了她們臉上的花紋是蝴蝶圖案,可是她說不知道為何要紋面,然後我們就在溪邊拍照,不知她是否已經見慣大場面,收了錢之後便笑逐顏開,一看見鏡頭便擺pose兼燦爛地笑,笑得很甜,再加上一條小孖辮,異常嬌悄,我最喜歡這位婆婆,不過小翻譯也給我很好的印象,覺得他很純良。


拍完照回程時,看到幾個小孩在玩甩石機弦,小孩們一看見我們的鏡頭,就非常自然地擺pose,他們看到相機上出現他們的樣子,都很興奮,他們的笑容都令人難忘;他們當中有一個很有領袖風範的小孩小軍,他的說話活像村的領導人,他叫我們要慢慢走,又主動介紹小朋友給我們認識,教曉我們玩甩石機弦,當我成功把石頭彈起,他們一起拍手,作為一個外來人,很感受他們的歡迎,我在香港真的未有認識過這類型的小朋友,如果他在香港,相信會是一個很好的領袖呢。


第三位可以和她拍照的紋面婆婆Bala
小翻譯小波

小領袖小軍和他的朋友
回去後,不一會同伴又想起很想買一件獨龍衣服,這裡店舖不多,於是試試去找那裡有他們的衣服售賣,沿途我們再次看見小波,今次他竟主動問我們要到那裡,我們告訴他後,他竟很落力地幫我們去找有關的店舖,問了幾間,雖然找了最後一間才有一件,但對方似乎很不捨得出售,店主叫我們回貢山找,後來還是決定買一件獨龍毯便算(沒記錯是150元一件)。雖然找不到想找的,但這小小年紀的小波如此認真地幫我們,我也值得送他一條朱古力餅,很開心認識到這個小朋友哩!

之後,我們趁有時間,過橋想家訪剛才入村第一個碰見的青年人的家中,我們向沿路見到的小朋友打探,終於找到青年人和他的哥哥一家,他的哥哥表現有少許戒心,但都願意招呼我們,他的家猶如一個「開心農場」,養豬、雞、蜜蜂,連兔子都養,所以他們一天忙過不停,是一個不用憂柴憂米、能夠自給自足的家庭,而且他的家庭也頗先進,有電視又有DVD,似乎龍元並非想像中落後和貧窮。


回到旅館吃晚飯,想不到他們竟然殺雞給我們吃,我們一邊吃,不時會有狗和豬輪流走來開餐,甚有農家風味,有幸再有機會吃新鮮雞。晚上過了七時半,天已黑透,街燈亦欠奉,所以已經沒有活動可做,房內亦只有弱弱的燈泡射出微弱的光線,可以做的就只是寫遊記,同伴忙著設計陷阱,利用自己的大光燈開壇吸引飛蛾,然後拍照,他八時左右告訴我滿天繁星,更剛剛親眼看到流星,於是我走出房外看,一抬頭就好像身處太空館天象廳滿佈星星的模樣,但今次是真的,並非博物館的特技,真的相當「浪漫」,人生中應該從未如此真實看見那樣多的星,我在想雖然入龍元的確頗為辛苦,可是無論人情、環境、風俗的確和孔當大有差別,值得在這裡留連一下,只是各樣能力所限,我想我是要停在這裡了。


我們向這兩位小朋友打探,終於知道青年人的住處了
青年人的住處
這是養蜂採蜜的小塔

當我想摸摸小雞時,那隻母雞(還是公雞,竟有雞冠?)立即啄我,很痛哩! 天下父母都是盡全力來保護小孩的。

10月20日

同伴決定早上離開龍元,再繼續往上游走,到迪政當村,而我便獨留在這裡等他,如無意外應該明早就會回來。

所以今天基本上沒有特別節目,龍元不是什麼旅遊區,靜下來,決定隨意一點,寫寫日記,白日夢一下,思想一下人生重要問題,回顧一下過去等.....有空便周圍行、拍拍照,不過不知為何,今天村裡變得非常冷清,人跡罕至,下午我也只是隨意買些乾糧填肚便算,約十一時再有村民再次開工修路,下午村裡人多一點,可是村民們突然神色凝重,似是有人在訓話,所以我不敢下去幫手打擾他們了,本來想偷影一起搬石頭的紋面婦人,可是環境好像不太方便,也就算罷! 晚上看看雜誌,今天真的非常悠閒及無聊,而且還得來鼻敏感,而且什麼星星都再看不到,只看到村民一齊在看電視肥皂劇,今天簡簡單單就完結了。


我希望明日可以離開這裡,因為原來沒有地方去,時間有點難過,寄望同伴醒醒定定,可以在明天中午之前回來......


又再欣賞一下獨龍江的山水

我要比豬更快樂! 

綠衣的女子是旅舍的職員,她們正在織製獨龍族衣服,是家庭小生意來的
看來這裡的人一空閒時便愛玩甩石機弦遊戲
那邊廂,有些小孩卻辛辛苦苦地運菜,幫補家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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